(漫步在飄雪的月亮上)
K,對於自己坐在左前方的C,有著無比的好奇心。
怎麼世界上有這樣子的女生。
也許C,是K一輩子遇過話最少的女生。
會不會是啞巴啊。。。。(學期一開始曾經這樣想過)
不只是話少而已。不管對她開什麼玩笑。
都只是微笑,彎彎的眼睛,好像世界是這樣的有趣。
K不知道C算不算是美女。以一般人的角度可能不是吧。
但又如何,一般人的角度,K根本不屑一顧。
但是她細而綿密的黑髮,落在無瑕的後頸中間
不加修飾的濃眉毛和小巧五官。
即使是穿便服的時刻,也和別的女生完全不一樣。
通常都是穿著有點小小汙漬的帆布鞋。
筆直而非名牌的藍色牛仔褲。
在她身上,你找不到所謂的時尚。
高中女生,其實很多人已經開始化粧。
不管專不專業,或是化成猴子屁股般的二頰小腮紅。
還是很多人努力不懈的學化粧,
睫毛黑,眼影濃,閉上眼就像熊貓。
超高的厚底鞋,大概每次脫鞋都很像從二樓下來一樣吧。
而且有一陣子很流行鞋頭超尖的鞋。
若是踢到狗,狗的脾臟都會破裂了。
K一直到現在,都將它稱之為"殺狗鞋"。
大概是審美觀的不同,K一直很不懂這樣的穿。倒底好看在哪裡???
印象中C沒有穿過高跟鞋,裙子的高度也不像別的女生都在大腿左右。
就很普通的落在膝蓋。
黑的發亮的頭髮,沒有任何染髮的痕迹。
更沒看過她化粧,卻比任何化粧的女生更令人注目
在教室裡,
潔白有明顯折線的白色襯衫和黑色百褶裙。
轉身的時候,裙擺就會揚起一個小圈圈。
一直一直都在K的腦海裡,趕都趕不走。
那個揚起的小圈圈真的是很好看,很好看。
(但又不能叫對方再表演一次給自己看)
交情有這麼熟嗎?。。。。。(K這麼樣的在心中問自己)
好像說熟很熟。說不熟也很不熟。
C的反應超慢。班上發生任何驚訝的事。也是慢慢才會意過來。
老師排座位的時候,K發現C坐在自己左前方。
五味雜陳。。。
應該要開心嗎?也沒有特別開心。
但是可以在一百公分左右的距離之下觀察C是很不錯的休閑娛樂。
反正就算是C沒有坐在附近,K也不是一個會認真上課的人。
但其實也煩惱。因為每天開始的第一句話,總是不知道說什麼?
一百公分簡直像是地球到月亮的距離。
恐龍般神經大條的C。對於過動兒的K,是最難應付的類型。
以前有個很冷很難笑的笑話,踩恐龍的腳叫他回頭也要五分鐘以上才會有反應。
上課對K來說,有點像是靈魂環遊世界的時間。
靈魂總是東跑西跑,飛來飛去。東想西想。
不是在發呆,總是用鉛筆在白色的桌面上畫畫。
畫得非常非常認真,這是一種很傻的行為。
就像威龍闖天關裡的台詞,好又怎麼樣,又不能掛起來。
隔沒多久,就會消失的一個幻影。
在那個空間,是心思離家出走的夢幻樂園。眼睛看到的東西都不真實。
課本上一個簡單的字,都會變得很不像真的。
如果世界上有"上課發呆"的奧運比賽項目。K覺得自己一定打死都會是冠軍。
一整天下來,除了體育課不會發呆以外。沒有一堂課不發呆。。。。
坐在C的斜後方,又多了一個發呆的理由。
不是人類,C真的不是人類。
好沉靜,憂鬱,帶著半透明的色彩。
如果獵戶座的外星人,算是很遙遠的訪客的話。
那這個看似靠近卻很遙遠的女生。是住在月亮上的月星人。
居住在不斷變幻的陰影之海。
非常喜歡C說再見的方式。
C在道別的夜晚,總是輕輕的把手抬到臉頰的旁邊,
用很小很小的角度。輕輕的,慢慢的搖著手。
用一種很自然且害羞的聲音說出再見二個字。
彷彿只要再大聲一點點,就會被白晝發現一般。
有一天,在那個起霧的夜間部教室。
C瞇著雙眼,站在窗邊。在白茫茫的玻璃上,用手指寫下她最喜歡的歌手名字。
眼底有著一片星光。
世界上再也沒有這樣子的女生。再也沒有這麼純綷,天然的生物。
K對C,從來就沒有任何邪念。
無神論的K,居然也可以體會。什麼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象徵"
這樣想是太誇張了。儘管她還是一個平凡再不過的人。
但是,世界上人人都不平凡。而她的平凡,才會成為她最特別的地方。
越來越想接近她。。。。K心想。
裝熟,對於K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
電波有對到的人可以聊一整個夜晚,不同掛的人,連講一句話都是浪費生命。
K對於接近一個人,沒有任何天份,更別提是這樣的月星人
用的方法都很笨。
比方考試前,不知道那裡來的突發奇想。
K居然對C說:"我罩妳好不好,考卷我幫妳寫"
講出來這句話的瞬間。K是無比的後悔,
她的個性是這麼的沉默,
對她說出這句話簡直是自取其辱。只要她不發一語。甚至沒有一個眼神。
就會無端讓自己陷入無盡的"尷尬地獄"
K心想:不管怎麼看,她的功課都比你好才對啊。你的腦袋裡到底在裝什麼東西啊?
但是C是一個你永遠沒有辦法猜透的奇妙的女生。
C對K輕輕的,淺淺的微笑的說:"靠你了"
大概那是K,極少數非常用心寫考卷的時光了。
K的其他的方法也都很無聊。
比方下課時,不經意的問她:"我要去福利社,有沒有要我順便買的東西"
自然的程度,就好像太陽永遠是從東方出來一樣。
不然就是在C去福利社時。叫住她,跟她說:"幫我買東西"(真不懂這有什麼不同)
一直到一學期之後。才有一起出去玩的時候。
努力了這麼久。和C應該算是朋友了吧。。。K心想。
K自認為C比起對別的同學,更信任K,
彼此總有不經意透露出來的默契。
但是以C的寡言。又怎會親口說出來。
話少的人,是不是朋友就會少。一點也不會,C的人緣超好的。
沒有聽說有人會討厭C。C在班上沒有傳過別人的八卦
也很少八卦讓別人傳。
K的一個花花公子型的好朋友說:C是他看過最善良的人了。
的確,不管什麼人對C有任何請求。C都不曾拒絕,不外乎借筆記或是幫東西。
只是和一般人不同的是。她只會微笑以及淡淡的說一聲"好"
彷彿多說一個字就不是她了。
早上碰面時,C打招呼的方式,居然是"一個眼神"但這樣就很夠了。
C和班上一個很優秀的男生感情不錯。
這也讓K在自己的必殺之人的名單上,多了一個VIP的位置。
一起去唱KTV的時候,C和VIP一起走進來。
K不自覺的開始煩燥起來。
空檔時,K假裝很自然的問C:"妳今天是怎麼來的啊"
但是C怎麼樣就是默默的不講。
平常講的話雖然不多,但此刻的話更少。
其實K知道,C是坐另一個男生的車來的。
這當然不能代表什麼,也沒有什麼意義。
但很多事情是自己明白,但又不願意承認的。
雖然是酷熱的盛夏時節。
但這一刻,K在飄雪的月亮上漫步,冷到連心都冰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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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K對於女生,也一直是完全被動了。
K雖然是個外表完全不出眾的孩子。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高中時代的異性緣其實不錯。
也曾經收過情書,但一直都在逃避。
運動會上,K負責跑四百公尺的男子組,
,天啊,跑步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但是比賽時,根本就是地獄。
跑完時,完全無法換氣,痛苦萬分。
直到稍微能行動的時候。
看到一個另一邊,負責跑四百公尺的美麗女生。
有著雪白修長的雙腿。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K自然而然的伸出手,牽起那個美麗的女生。
,當時只是一種禮貌。
不可諱言,真的是個美麗又溫柔的女生。
從運動會之後,彼此也就莫名奇妙的當了朋友。
每天會聊一個小時的電話。
但是K的電話費卻沒有暴增,因為每天都是對方打過來的。
是很聊得來。但是大部分K都是傾聽者的角色。
聲音也很溫柔。
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慢慢的K對於長腿少女也有了一些了解。
怎麼形容呢?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驕氣縱橫。敢愛敢恨。
她的個性,幾乎沒有什麼是沒有辦法得到的。
超級公主病
當然,外表是無可挑剔。個性雖然很嬌,凡事都要順她的意。
但是奇妙的事情是,她對K卻百依百順。
K的朋友都對K說:你真的是賺到了。有這樣子美麗的女生喜歡你,
簡直就是那個女生瞎了或是瘋了。
但是K心裡卻不這麼想。K很清楚,自己永遠沒辦法喜歡這樣子的女生。
佔有欲太強。有一次聊天,聊到劈腿的話題。
長腿女生很認真的,恨恨的說:"如果男生劈腿,她一定會把他剪掉"
說完還看著K。。。K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長腿少女看到K的眼神,又補了一句:"但是如果很愛對方,那就應該不會。"
K絕對不是一個會劈腿的人,並不怕小K被剪掉。
但是K從對方的眼神,看的出對方是非常認真而恐怖的,
心想:"就是愛對方才更會吧。"
直到一天,長腿少女沒帶課本,有的老師還不錯,會叫學生跟隔壁的坐在一起。
而女生和K坐在教室後門的"壞學生區"
聊著聊著,長腿少女用铅筆在桌上寫了一句:"我喜歡你"
K簡直是不知所措,好漫長的數十秒空白。
K假裝沒看到,找個空檔拿橡皮擦快速的擦掉。
快速到了一種左手都出現了殘像的地步。
結果女生就默默的哭了。
K從每天聊天,到了不接電話,再到了一直不斷逃避。
,其實逃避這種行為真的很不好,但是K當時很不會處理這種問題才有這麼幼稚的行為。
到了畢業那天。長腿少女雖然和K已不再說話。
但直到那一天,彷彿過去所有令她不愉快的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跑到K的面前,用黑色簽字筆在K的手心上寫下她的手機號碼。
一邊眼眶泛淚的說:"要記得我哦""千萬不要把我忘了哦"
其實K有一點感動。
其實K完全不值得別人這樣子對待他。其實K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但K在與對方道別後,又做出一件後悔的行為。。。就是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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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K的一個女性的好朋友。對K說:我星期天要和學姐出去玩,她們每個人都會帶男朋友去。我沒有,會被笑。
你要不要當我一天的男朋友。
K不加思索的說:"好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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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K在新的班級。門口出現一個永遠忘不了的身影。
C就站在門口。
帶著熟悉的迷人微笑和彎彎的眼睛。
來看K過得好不好。
還是一身潔白又有折線的襯衫,輕輕轉身就會揚起小圈圈的百折裙
K感覺這一切 都是那麼的不真實而遙遠。眼睛裡全都是糢糊的影像。
經歷了千年。
久違的 再一次的 漫步在飄雪的月亮上。
蔡正婷,不知道妳過得好嗎?當年高中時,是這麼的默默愛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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